“人类世与未来教育”系列工作坊第二期圆满举行

作者:发布时间:2022-05-31

近年来,“人类世”的概念广受国际学界的关注,从地质学到哲学,从生态理论到文化批评,从媒介考古学到未来教育研究,都可见到其身影。202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了《一起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一种新的教育社会契约》报告,这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自1972年《学会生存》报告发布以来的第三份面向2050年的重要报告,同样回应了“人类世”的问题,重要议题即是人与地球的关系问题。一方面此议题涉及到我们对人类生态文明以及未来教育问题的理解与判断,另一方面中国教育领域目前对此议题的关注尚不充分,但要成为国际社会的重要参与者和对话者,我们就有必要深化对此问题的认识。为此,在全国教育科学重大课题“未来学校组织形态与制度重构的理论与实践研究”项目组的策划下,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华东师大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所与华东师大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决定联合举办“人类世与未来教育”在线系列工作坊,时间从2022年4月至7月,每月一次,共4次。


2022年5月28日下午,第二次工作坊如期召开。本次工作坊依旧由华东师大海外高端专家——柏林自由大学知名教育人类学学者,华东师大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所学术委员会委员Christoph Wulf 教授(下称武尔夫教授)做主旨演讲嘉宾,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刘良华教授参与对谈。

华东师大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研究所副所长卜玉华教授主持了本次工作坊活动,华东师大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陈红燕副教授作翻译。“未来学校组织形态与制度重构的理论与实践研究”项目组成员浙江大学孙元涛教授、张婕副教授,江南大学伍红林教授,华东师大刘莉莉教授、吴永和教授、郁晓华副教授、古秀蓉老师,中国教科院方铭琳副教授等,与首都师范大学张志坤教授以及国内外多所高校的硕博士研究生共160余人参与了此次工作坊。




本次武尔夫教授分享的主旨报告题为“人类世背景下的教育人类学(Pedagogical Anthropology in the Anthropocene)”。武尔夫教授开篇明义,承接上一次工作坊对人类世概念的定义,指出人类世在某种意义上是强调人的主体性与对地球的决定性;接着他认为,人类世可大致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约2000年多年前,冰川纪后人类逐渐开启的农耕时代,自此人类对自然的介入逐渐加深;第二个阶段是工业化的阶段,大致在蒸汽机发明前后(1679年),人在能源领域完成了巨大的突破;第三个阶段是1945年开始,标志是原子弹与核能的发展,巨大的经济与技术加速重构了人与机器之间的关系,推动了网络技术和机器人技术的发展,这一阶段完全改变了人的生存状态;第四个阶段是人类的反思阶段,也是开启积极意义上的人类世的阶段,标志是2015年,联合国大会发布的《改变我们的世界——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研究书系》中提出了“五个P”,“人本”(people)、“地球”(planet)、“和平”(peace)、“繁荣”(prosperity),“伙伴关系”(partnership)。

武尔夫教授指出,人类学是人类世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也是反思人类世很好的起点。因此在可持续发展与人类世的背景下,人类学必须首先对自身提问,人到底处于何种处境?人到底是谁?即“我们到底是谁”?这一问题直接回应人是如何参与到社会行动之中,又是如何对待后代。其次,人类学必须追问,人是如何处理与自然的关系的,是如何转换自己的立场、重新定位的?显然,以关注民族志为基本内容的美国文化人类学很难回应这些问题,因此在思考人类世时,需要借鉴一些英国人类学传统、欧洲大陆传统的人类学的研究范式,即根植于德国的哲学人类学,根植于法国的历史人类学,根植于英国的社会人类学。

武尔夫教授由此引出了教育视角,指出这三种研究向度直接影响了教育人类学的范式,使其深入到哲学、历史、文化与社会等领域。而后,武尔夫教授详细讲解了上述三种人类学向度对教育人类学的贡献。最后,武尔夫教授总结,以上三种人类学的向度会影响我们回答最初的问题:“我们到底是谁?”只有我们回答这一问题,我们才能知道未来何去何从,知道我们如何面对下一代,我们如何去行动、去教育。武尔夫教授强调,我们需要更多关注教育中隐性的、缄默的知识与声音,不断反思重构教育的内容,认识到教育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能被简单化和功能化。


Christoph Wulf 教授作主旨发言


在主旨报告后,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刘良华教授作为与谈人发表了观点。他首先就人类世的划分阶段与武尔夫教授交换了意见。刘教授认为人类世或也可分为“前人类世”“人类世”“后人类世”这三大阶段,尤其是后人类世以反思为核心特征非常重要。武尔夫教授认为,对于人类世阶段的划分取决于其可能解决的问题,对于他而言,四阶段的划分方式主要想指明两个问题:其一,人类世不能仅视为地理学的概念,更应当视为一个跨学科的术语,观察其如何影响着人类思维、生活与行动的方方面面;其二,人类世也不完全是一个消极的概念,也应当观察到其积极的一面。此外,武尔夫教授也对过早地使用“后”来形容当前的人类世状况持有保留意见。刘良华教授同意了以上说法,也再次强调了对人类世保持乐观的意义。他指出,“在我们整体变好之前,总会经历局部变坏的过程”,人类在部分环节会犯错,但人类也会自我纠正。同时,他还指出武尔夫教授的主旨报告的启示是人类世教育将走向两个方向 ,一是人类世的时代,人们会竭尽全力地利用技术,以此来治愈人类的种种问题(不限于身体性的疾病);二是人类教育可能呈现为库兹涅茨曲线现象,即人类不可能在技术上一直狂欢,但也不可能回到自然状态上去,但人类需要关注和亲近自然。


刘良华教授发言


第三环节是自由交流环节。孙元涛、Ora Kwo(过伟瑜)、吴永和教授等多位老师参与了互动,提出了一系列深入而有启发性的问题,比如“人类世”与“后人类世”的过渡是否蕴含着教育出场的重要价值,揭示了人从理性与狂妄走向自觉的教育转型;人转向“后人类世”的变革起点是什么?尤其是当我们身处价值观冲突和人类不和平的状态下;人类学的多种范式可能给中国教育数字化转型带来了什么创变等。武尔夫教授进行了一一回应,并高度评价老师们问题的创见性。



自由交流环节


卜玉华教授最后总结,本次工作坊观点深入、讨论激烈,是一次高质量讨论会。我们在人类学的几种研究向度之中也更深刻地认识到,我们必须在一种历史的连续性中思考未来教育问题,在国家自身的历史与文化源流中寻找出路,比如借鉴道家“道法自然”等理念,寻求具有中式智慧的未来教育道路。其次,我们也应认识到文明、文化之间内在的冲突与张力,必须一方面在人类的共性之上做现代性、整体性的思考,另一方面寻找自身的未来教育道路。


据悉,本次工作坊是“人类世与未来教育”系列工作坊的第二期,随着工作坊的开展,对“人类世”的全貌将有更为深入的剖析,敬请期待。